【丁诺】永生花
*六十分的题目借了情人节的日子,俩人家里现在还是2月14日,所以没有迟
*丹视角意识流,重度ooc预警
*国际惯例
Den:马提亚斯,Nor:卢卡斯
“叮铃铃,铃铃铃。”
早春天气,晨光熹微。街角花店的门被人推开,挂在门上的金属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,是兼职店员来上班了。
“早上好,姑娘们!”马提亚斯正抱着一大桶玫瑰花走向门口,他从桶后露出脑袋,笑得爽朗,“来得正好。爱丽丝帮我在这些花上洒点清水;丹妮,麻烦你把那个促销牌搬到门外好吗?”
情人节,情侣们自然是甜蜜的,可花店就有的忙了。姑娘们一个忙着接听电话一个忙着接待客人,马提亚斯倒是不紧不慢地哼着小调,手指灵活地几下翻动就在花束上打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“啊,差点忘了。”马提亚斯突兀地开口,“你们两个也都是有恋人的吧?一会儿早点下班,好好过个节。”
“欸?晚上只有您一个人,能忙得过来吗?”新来没多久的爱丽丝怯生生地开口。
“没关系,反正今天我也是一个人过。”马提亚斯把花束摆好,转头问道,“丹妮,刚才那位顾客订了什么?”
被点到名的店员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,回答:“一个蓝色的玫瑰永生花礼盒,先生。”
永生花啊,本来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词,马提亚斯的脑子里却不由响起了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:
——那些花,既不能永久保存,也没有了生命,不过是连凋谢的资格都被剥夺的花的尸体罢了,居然还有人希望它能够带来永久的爱情?
难得听那人对什么东西发表评价,马提亚斯还记得他语气里的不屑。而他自己那时也不过是个情场菜鸟,只会说些用无意义的承诺。现在回想起来,才发觉海誓山盟根本安抚不了对方那颗敏感不安的心。
“马提亚斯先生,您没有爱人吗?”爱丽丝小心翼翼的发问,在收到另一个姑娘递来的责怪的眼神后她慌忙底下了头。
“以前有。”马提亚斯回过神,翻找礼盒的同时随便糊弄了过去。他糊弄,爱丽丝也没好意思再刨根问底。
风铃响过一阵又一阵,工作的时间在铃声中慢慢过去。姑娘们和他道过再见,趁着等男友的功夫,聚在门外聊起了八卦。马提亚斯看着她们表情严肃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,偶尔有谁的眼神透过玻璃门瞟向自己,他便摆出那幅标志性的大大咧咧的笑脸。看她们谈论自己,他自然地又想起了那个关于爱人的问题。
我到底算不算单身呢?马提亚斯想。他已经一个人很久了。那人走的时候带走了他送的戒指,也没有说分手,可是六年的感情他一朝就干净利落地抛在了身后。吵架过后的第二天,他早上照常出门,晚上却没有照常回来。等马提亚斯反应过来满世界找时,才发现对方早已远在异国,顺便断了他所知的一切联系方式。
那时双方工作都不顺利,他们时常争吵,互相埋怨,也像其他所有感情不顺的情侣一样把分手挂在嘴边。他好哄,马提亚斯也就从来没有当过真,不曾想真正离开时他反而选择了沉默。七年之痒,真是痒到了极点。
窗外,夜色已经悄然降临,路上的行人大多成双成对。不时会有那么一对进店,挑选喜欢的花束后又匆匆离去。他们笑得幸福,马提亚斯倒也由衷祝福:毕竟不是一看到别人谈恋爱就恨得牙痒痒的年纪了,他自嘲。年轻时他单相思地苦,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恩爱,恨不得分之而后快。后来终于抱得美人归,他理所当然地是大肆炫耀了一翻的。
——老大,好烦。
这是他那时日常收到的嫌弃。
早春的晚上还是冷,屋内的暖气在窗户上蒙了一层水雾,屋外有人放起了烟花,于是窗户上亮晶晶的一闪一闪。
——亲友,回头!
——咔。
他拿着一大把烟花棒晃来晃去玩得开心,十字发夹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,风吹乱了他的发丝。而他举着相机,抓住了他转头时一瞬间的茫然。
这张照片放在哪里了呢?八成躺在阁楼上哪个落灰的角落吧。马提亚斯突然有些烦燥,抓乱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发型。不对,我今天不太对。不会是被爱丽丝的问题勾起了回忆吧?他想。她是个好姑娘,就是言语上总是冒冒失失的,可她还年轻,这也不能算是她的错。
时钟敲过九点,街上行人渐渐少了下去,马提亚斯也准备关店门了。
“叮铃铃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们准备打……”马提亚斯的后半句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,因为他已经看清了站在门口的身影——那个他今天念叨了一整天的人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卢卡斯打过招呼,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区就坐。马提亚斯愣住了,他也就好脾气地陪着马提亚斯发愣。
半响,卢卡斯终于悠悠开口:“怎么?不欢迎我?”
“不,不是,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?”
话一出口,连马提亚斯自己都嫌弃自己蠢:他能不动声色地离开,自然也能做到一声不响地回来。
“这是你后来开的店?还不赖。”环视四周,卢卡斯得出结论。
“凑合吧。”马提亚斯终于回过神,习惯性地接了一杯温水递上。
“这么客气?”卢卡斯挑眉,接过水却没有喝,“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“2月14日。”马提亚斯选择性忽略了什么,“我不认为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。”
卢卡斯终于笑了,站起身凑到人耳朵上:“我是想知道,你答应我的每年一份的情人节礼物,是否还做数?”
熟悉的气息喷在耳边,马提亚斯仍未敢有动作。直到人放肆地搂上了自己的腰,他才终于用力回抱住对方,就像所有热恋的情侣拥抱时都会的那样:力度大的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。
他们自己也说不凊,这一年的分别是不是为了逃避,逃避爱情的第七年。而他们连逃避都保持了如此的默契:一个要走,一个不追。庆幸的是,在第八年,他们依然默契地找回了彼此。
“想要什么礼物?”仍是从前的欢快语气。
“现在外面什么都买不了了,就从你店里选吧。”卢卡斯顺手从桌上捞起一盒花,“这个?”
看到他手里的东西,马提亚斯哑然:“我记得,你不喜欢永生花。”
“现在我倒有些喜欢它了。”卢卡斯可以称得上是在端详,“它既不能永存,也不再拥有生命,但它到底是真真正正的花。就像,我终究爱你。情人节快乐。”
“情人节快乐。还有,欢迎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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